1·山村里的雪

立冬之后气温一直没有降下来

觉得缺少些冬的气息

大雪之后真的下了一场大雪

雪把山村覆盖了

这是对冬天的尊重吧

 

一把铜壶，架在火上

我在屋里喝着酽茶

看着外面飘舞的雪花

和房顶上的袅袅的蒸汽

那种沙沙的声音，我很想昏睡

这个午后显得十分宁静

该过冬了，用冬季治愈冬季

 

村子里很孤寂

年轻人都进城谋生去了

老人在扫出一条弯曲的小路

样子很吃力，已经拿捏不出当年的姿势

雪粒粒儿象他的胡茬

羊棚被雪压得摇摇欲坠

几只山羊在雪地里撒欢

留下一地梅花

落叶在雪中被践踏，变得残缺

那样子有些凄惨

 

红透的柿子挂在老树杈上?

被雪点缀成写意

不知名的鸟，羽毛十分好看

在树杈上张望，边啄边叫

其实，即使没有下雪

你也是一只懂得歌唱的鸟

山岗还是原来的姿势

斑鸠、雉鸡在雪地里觅食

这里没有陷阱和阴谋

还有着原始的淳朴

 

该是黄昏的时候

雪花还在零星地飘着

村子里的灯亮了几盏

天空俯下身子，贴近你的额头

萌动的东西在发酵

一个冬季，有些漫长

可以孕育春天里的故事

雪的眸子里摇曳着大雁的影子

 

2·大雪

大雪并没有下雪

只是太阳到达黄经 255 度

 

冬日原野，枯草很茂盛

像是储藏了饱满的阳光

如果划一根火柴

一定会燎原一片

鸟儿在草丛中啄食儿

豆一般眼睛，十分友好

 

老树的笔画简单宁静

枯草的写意从容淡定

也许是一个隐喻

要表达刚刚发生的一段故事

一只很瘦的纸鹞挂在树杈上

表情悲怆而凝重

目光深邃而冰冷

 

阳光很嫩，原野细腻而丰盈

像是下了一场雪

3·落叶

月亮和微风

十指相扣，灯火炽热

我的眼中是一个惊慌的影子

四周没有埋伏，只有心跳

落叶铺满石阶

 

踏来踏去，重复一个季节

弯腰捡起一枚

嗅出你的味道

你不该在另一个地方等待

这样的景象，会让我们错过时间

 

今晚，从落叶的缝隙里

你可曾看见另一个月亮

望着繁星浩渺的夜空

我在你面前，你却在遥远

寂寞也可以风干

和落叶叠加

 

落叶的纹理很清晰

像你手纹里的流水

夜，澄澈得酣畅淋漓

一枚落叶又掉在身上

（作者系马克思主义学院院长）